有的人一句话就能把天给聊死。
此刻的苏羽在张济中眼中就是这种人。
二十出头的年纪，张口就来，不知天高地厚。
医术也看天分，但更多的是依靠积累，行医断症，同样熟能生巧。
见识的病患越多，就越是得心应手。
苏羽就算从娘胎里开始给人写方子，到现在也就二十来年，满打满算也只抵得上张济中三分之一，这么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，凭什么说他能够治好张仲景传人都束手无策的病症？
“人狂必有祸，小子，我懒得跟你计较，就算你略懂一二，也切莫胡乱给人医治，要是治出什么问题来，你如何善后？”
深吸了一口气，张济中压抑住心中愤懑，沉声朝苏羽道。
“怕了？”
苏羽似笑非笑盯着张济中，随后不置可否地摊了摊手，“也对，你办不到的，被我给解决了，是挺没面子的。”
“牙尖嘴利，行，你要是治好了她，金匮秘术任你观摩，但你要是治不好，就在我这医馆门口跪上三天三夜！”
张济中哪里还能忍，一拍桌子，神色一冷道。
“没问题。”
苏羽答应得很爽快，瞥见柜台上有纸笔，他丝毫没客气，直接过去写起了方子。
笔若游龙，毫无阻滞，若非胸中有丘壑，必不可能如此驾轻就熟，张济中狐疑起来，凑到了一旁用余光不断瞟过，不一会儿，苏羽的方子写得差不多，他也偷瞄得差不多，原本还有些紧张的神色立时便舒缓起来。
都是些祛寒的寻常药材，就这种东西，无论如何调整分量，调配药性，都绝无可能将柳橙莹体内寒毒拔除。
没看到这方子，张济中还担心苏羽是否真有什么奇招，现在嘛，他已然觉得自己稳操胜券。
“三天三夜，一秒钟都不能少，年轻人，祸从口出，你敢在我面前大放厥词，就一定要付出代价！”
苏羽还未停笔，张济中已经摆出了胜利者的姿态，得意一笑，朗声喝道。
“呃，这些只是辅药，您老这儿都有的话，麻烦按我的方子把药材都拣出来。”
苏羽面露诧异，不知张济中在嘚瑟什么。
有火莲草在手，区区寒毒，不是手到擒来？有难度吗？
“辅药？我倒要问问你，主药是什么？”
张济中盯着苏羽手中方子仔细看了看，随后绕到了柜台内，按方取药，并不用杆秤，只是片刻功夫，数十种辅药竟皆已备齐。
“这分量不会有偏差吧？”
苏羽蹙着眉头问道，这老头摆明了是想露一手，他也是故意这么问的。
“信不过老夫，那就自己去核对吧。”
张济中轻哼一声。
“我没那功夫，柳老师，你自己来吧，照着药方对一对就行，毕竟是替你医治，你也得出点力。”
苏羽摆了摆手，铁了心要给张济中上眼药，将此事交给了柳橙莹，接着便从裤兜里摸出了那个小塑料袋。
“主药就是这个，您老见多识广，肯定瞒不过您这双慧眼。”
拿出火莲草，苏羽朗声笑道，又冲张济中招招手，示意他到近处观摩。
